追想少年“神州人”

追想少年“神州人”
 
对七八十年代留台生,神州诗社是“胸口上的朱砂痣”,到了90年代,我辈这一代成了“一粒饭粘子”,进入2000年,几乎就是“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这样的比喻,或许失之恰当,却也折射不同世代留台身份认同的光谱:中国人,台湾人,大马人之间的悠忽往返。
 
起码,到了我这一代90年留台的,神州诗社绘声绘影是那几位大马侨生在台北的文学结社,出版文集,在两岸政治闭锁的氛围下,冠于“为匪宣传”之名,诗社解散,头目遣返,辗转至香港。神州诗社在台,在马,大多是耳语流传,传到我这里就成了“传奇”了。
 
直到我学生,他留台的父亲要把书房清出来,把书交给学生处理,问我要买旧书否,我像本雅明在书冢挖掘,捡拾到《神州文集》共6册,哦,读着30年前的少年神州怎么微微触动我心。
 
这伙平均20出头留台的学长姐们,写起文章,办起杂志来是要“反共复国”的啊,是怎样的意识形态,历史与政治的阴错阳差,他们把台北当长安,淡水河边看日落就是长江黄河的雁飞孤烟的落日景象。
 
我好奇,进入2000年大马各中文系如何阅读神州诸人的诗文与道德情操,无论在旅台或本土马华文学的系谱上的位置愈发显得尴尬。原来少年神州投奔的那个中国是个“纸上中国”,你们看神州众弟兄姐妹的名字:黄昏星、周清啸、秦轻燕、林云阁、戚小楼、陈剑谁、江秋阳、曲凤还、廖雁平……请随我进入神州本营:台北罗斯福路五段,登试剑山庄,上有天台可习武,下有试剑诸人。内有聚义堂、振眉阁、黄河小轩、长江剑室、路远客栈,这里充满中国符号或幽灵的飘浮。
 
然而,神州诗社的精神首领是人称“大哥”的温瑞安和方娥真姐,他们怀想的神州后来发现是个“海市蜃楼”。
 
我读着读着,怎地像水浒梁山兄弟或是贾府儿女们的大观园,这里究竟是哪里啊?
 
星洲日报/六日谭‧作者:杨邦尼(文字工作者)‧言论不代表本站立场‧2009.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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