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山老城走街图
因 为新山华族历史文物馆的开幕和中秋园游会挪移到新山老城区的街巷举行,起码让我这个“外坡”人走进濒临绝迹的老街,和友人约了新山宽柔中学的历史老师陈鸿 腾主任,由他带领一路解说或阙疑的走街图。
从兆楠街的广肇会馆走起,新漆的朱红大门,老翁一人看守,说明来历,任我们在馆里馆外游梭,墙 上挂满各年代的照片,从黑白到彩色,或是某年募捐的人名和商号,走上卡嗒卡嗒的木梯二楼上了锁。育才学校,殡仪馆,彷佛有朗朗的读书声和打斋的锣钹木鱼, 新生和死亡都在这里。
边城的文字像断瓦残片,德国社会学家克拉考尔(Siegfried Kracauer)指称:“空间意像是社会之梦。任何空间意象的密语破译,有其社会现实的基础呈现。”我们凭着残留的建筑图像,像破译埃及文字,不忍卒 读。
沿兆楠街走,经明里南街,在狭促跋扈的大楼后巷挤进有半个世纪的露天小贩“巴剎仔”。往前,黄 亚福大街,红绿灯左侧,苏炳衡印务馆局,陈老师要我们看看店屋和门外走道的落差,原来每一次的城市改造,路基和走道不断加高,店屋一次一次的深陷,市政府 对美化工程的粗暴,遇雨水淹老屋。苏炳衡印务局的“印务局”字样已埋在走道下。
越阿福街,纱玉河不复见。河西,是“老巴剎”,车站,这里才是真正新山最早的市区。如烟灭,如 灰飞,靠想象。站在纱玉街口,时空错乱,河没了,昔日的“小汕头”成了“小印度”,老屋给大剌剌的张挂印度店招,电线杆上有灰黑鸽子,进出店屋和弄巷的是 穿纱丽的印度姑娘,我和友人赞叹:加德满都就是这番景象啊。
我们在新山最短的巴剎街喝70仙一杯“霍有用”凉茶,经直律街、罗咪街、彭亨街、陈旭年街,转 依布拉欣街,新山零零落落的历史街道在新山华族历史文物馆稍稍停歇,半日走街,我满心欢喜,浮光掠影又若有所失……
星洲日报/六日谭‧作者:杨邦尼‧文字工作者‧2009.10.25